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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誤中的誕生


「這孩子真可憐!」


「我們會好好疼愛她的!妳說是不是?老婆。」


然而現在呢?


人的承諾是如此的脆弱啊!


擁有承諾有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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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腳步聲短促的拍打那寂靜的夜,而相同的噠、噠腳步聲卻比急促的腳步慢了幾拍附和著。那上接不接下氣的呼吸頻率似乎成為身上的枷鎖,難以行走,身後的腳步聲沉重的刺穿身上每吋肌膚。


我快不行了!


女子的腳步聲已接近無聲,然而,內心深處又支配著雙腳向前,但是,腳步聲是如此的笨拙。


也許是神的眷顧吧?在幾百公尺處遠有微弱的希望燈光。


到了!我得救了!


而身後的壓迫感使女子無法喘氣,隨即按鈴的頻率如此緊湊。窗拉開,但是,出現在窗前的是一臉怒斥的面容,幾聲怒罵,然後隨即狠狠關上窗,不爭氣的眼淚隨著那窗潰堤成災。


「我就說沒用了吧!」提著木棍的男子帶著奸詐的面容一步步逼近無助的女子。


「不要啊!」一句歇斯底里的叫聲,撕裂了正常的呼吸頻率,也割裂了寂靜的夜。


女子感覺自己被男子強硬抱著,身軀僵硬的動彈不得,呼吸已感受不到任何的節奏,漸漸的自己也感受不到什麼,似乎是自己強迫自己進入麻木模式吧?


我現在處在哪裡?為什麼這裡是一片黑暗?這股寒風刺穿了我身心,不管是誰趕快來救救我!即使無法拯救我,也請有辦法的人消除我的記憶啊!求求你!


「內心黑暗的人,看向黑暗就會更加的黑;內心光明的人,就會在黑暗中看見光。」一個陌生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沒有感情的聲音卻讓自己的心感到一絲的溫暖。


「好安心的聲音。」閉上雙眼,身體越來越輕盈,當自己伸手要碰觸光亮時──


「太好了!感謝上帝妳醒過來了!」男子喜極而泣的緊握著女子的手說道。


「我在醫院?」女子左右看望,收進眼簾裡的盡是白色的牆、白色的簾子、鮮紅的蘋果以及不想看到的點滴。


「是的。」男子鬆開了激動的手,坐下開始低頭為女子料理蘋果。


「我發生了什麼事?」女子低頭看著自己的大小傷口,納悶的問道。


「瑪莉,妳真的不記得了?」男子抬頭驚訝的看著女子。


「嗯。」瑪莉點頭答道。其實不算是忘記,而是自己對於昨晚的記憶很模糊──模糊的黑影、一灘黏膩的水以及沒情感的女聲──,模糊的影子快清晰之時,頭卻又陣陣的痛,而影像又更加模糊。


「那不要再想了!或許是上天想讓妳忘記這一切!妳就靜靜的休養吧!好嗎?」瑪莉總是想去想那模糊的影子、一灘黏膩的水以及沒情感的女聲那一切的記憶,然而,丈夫就固定講出這句台詞安撫自己,從瑪莉住院之後一切的話題就是圍繞在想起以及不要想的話題上。


在想以及不要想的話題裡又延伸出孩子的事情,瑪莉撫摸著微凸的肚子上又想倔強的突破丈夫避談恢復記憶的事情上。


「難道妳真的那麼想去想起那天的記憶嗎?」丈夫不悅地回答瑪莉的倔強。


「是的!」已隔了快兩個月的辯論歲月裡,瑪莉真的很想請求丈夫協助她想起那天的一切。


「親愛的,忘記也是一種幸福啊!有些事情是寧可不要想起的。」丈夫牽起瑪莉的手,肯定的回答妻子的倔強。


「難道你不明白嗎?忘記會讓我很不安的。」瑪莉甩掉丈夫的手回答。


而在窗外有一抹黑影正在凝視著夫妻倆,黑影似乎是長髮、長翅膀的女孩,黑影伸手對著屋內灑下了亮粉,然後化成一抹煙消失在半空。


日新月異,街道上蓋滿了商店,而即使在變動下的一日又一日,也改變不了這場悲劇。


「啊!別碰我!」瑪莉原本溫柔牽起兒子的手,走到一半時,一著見鏡中的反射,臉色一變就用力的推開自己僅僅四、五歲的兒子。孩子以水汪汪的大眼不解的望著母親,在眼睛之中存在著歇斯底里的母親的倒影,然而看見始末的路人只停留幾秒鐘就繼續前進的步伐,冷漠的影子讓瑪莉不禁冷笑著,「發生在我身上的悲劇就是人類的冷酷啊!」瑪莉呢喃自己的遭遇。


自從丈夫的表白後,這樣推開兒子的舉動,瑪莉不知道已有幾次了!瑪莉甩甩頭,低身抱起自己的孩子然後低頭而過,她不想被陌生人觸碰到自己的傷口。


「這樣的日子我要怎麼走下去呢?」瑪莉無助了!眼神缺少了什麼,她無法施展他的母愛啊!


一抹人影正站在電線桿上觀看,波浪的髮絲隨風搖曳著,白色的那半翅膀已有幾根羽毛染上了黑,黑夜的黑。


「黑暗中有一輪明月,然而人類無法跟著明月前進,因為人類自己踏進了泥沼中,無法前進,只能任其淪陷了!」


語畢,人影的嘴角勾起了冷月的笑容。而佇立在人影附近的亞摩斯發著慈藹的柔光,但是在這慈藹之中卻是有一絲絲無奈以及心疼。


「該派一座燈塔指引著迷途的船,是吧?」


亞摩斯看著那隻不知何時從天際飛下的白鴿,喃喃自語。


白駒過隙,原本在道路上調皮奔跑的小男孩如今是成熟的大男孩,雖然他在班上是女孩的夢魘,惡作劇的專家,但是,在他妹妹的心中卻是個大玩偶,是一位溫柔、體貼她的哥哥。


「哥哥,我要吃蛋糕!」綁著公主頭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在櫥窗前,指著冰箱裡的蛋糕。


「哥哥沒辦法買這麼大的蛋糕!哥哥買小蛋糕給妳好不好?」男孩牽起妹妹的手走進蛋糕店。


原本兄妹邊吃蛋糕邊看電視前都是幸福的,嘴裡的蛋糕都很甜美,而開門的鏘、鏘聲劃開幸福與凝重的分隔線。


「你怎麼給妹妹吃冰冷的食物?」瑪莉隨意丟下鑰匙,忿忿走到桌前。


「妳很奇怪耶!每次我說什麼、做什麼,妳都否定我!我一定是妳撿回來!」男孩瞪著瑪莉說,眼睛睜得像牛的眼睛一樣,全身因為生氣而顫抖著。


「你這是什麼態度!是跟媽媽說話的態度嗎?」瑪莉的聲音變得如此尖銳,嚇得小女孩丟下了叉子。


「反正我是妳撿回來的!」男孩忿忿留下這句無比痛心的話,而跑回自己的房間,關門震的掛在牆上的畫都拍打著牆。


「真是的!」坐下,瑪莉無奈嘆口氣。


「媽媽,哥哥他…..」小女孩有些害怕的拉著瑪莉的衣角輕聲呼喚。


男孩憤怒地走到床邊,突然打在眼框裡的眼淚嘩啦、嘩啦地流下,像似山洪暴發。月光下,闇冷酷的雙眸對上男孩無助的雙眼,空氣的氛圍變得異於往常,男孩輕輕的走到窗邊,闇也靠了過去。


「姊姊。」男孩以做錯事表情望向闇,瞬間男孩的年紀變得好小好小,雙眼透露出期望支持或者救贖。


「孩子,你沒有做錯喔!錯的是那些大人!」闇溫柔地擦拭男孩眼角的淚。


「姊姊,妳好溫柔喔!」男孩開心極了!內心頓是溫暖不已。


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只有這名陌生的姊姊對我這般溫柔,而且還聽我說話!


「好了!孩子乖乖睡覺吧!」闇抱起男孩放在腳上安撫他沉睡。闇唱起了歌,每一節跳動的樂符推動男孩靜靜的睡去。


「真是可悲的人類啊!把別人的罪過都推給弱勢的那方,從來沒想過他人的感受。」闇放手放置男孩的額頭上,剎那間,從男孩的額頭上切出一團光球,那一團光球緩緩的沒入闇的額頭裡。


「希望你明天會是個美好的一天!」闇笑道,那個笑容卻不知道是代表什麼意思。


翌日,陽光灑在男孩身上,瑪莉已聽過女兒的解釋以及整晚自己想過不少。正當帶著愉快的心情來叫醒兒子準備上學。一雙溫柔的手觸碰兒子的手臂時,母親的思緒僵硬了!


窗外的闇冷眼看待屋內抱著孩子痛哭的母親。


這世上有太多太多如此悲哀的小孩。不是激情之後誕生的小孩,不然就是被無情的強暴所生的孩子,這些不同可悲理由所誕生的小孩,他們的命運都是相同的──棄養、虐待以及流產。


只是為了遮蓋住自己的錯誤,該被喜悅接受的生命就淪為如此下場,令人不勝唏噓。


曾有人想過那些孩子的心情嗎?曾有人想過那些孩子的感受嗎?


沒有、沒有!人類只是製造他人悲哀的動物而已。


誕生已不代表喜悅,而只是一個悲哀,就像自己的誕生一樣,根本是天地無法接受的存在,自己只能徘徊於人間。


光球從闇的額頭中蹦出,光球緩緩的往某個目的飄去,就像蒲公英一樣地緩緩飛去,再次尋找另一個誕生之地。


闇站立在塔尖上環視這個世界,眼神盡是冷酷、鄙視的眼神。


白羽翼又黑了許多根,內心更加的痛恨這一切。


與成為惡魔的距離更加地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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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忻織筆夢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